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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名企] 回忆表叔聂荣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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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4-6 15:05: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重庆
    杨辉宗72岁     口述
   
    庞  国  翔              记录整理

    我外公唐庶咸和聂荣臻元帅的母亲是胞兄妹,因而我母亲唐廉珍就是聂帅的亲血表妹,聂帅是我的表叔。他的女儿聂力将军则是我的表姐。表叔长我母亲五岁,小兄妹俩小时常一起玩,感情很好。后来母亲常给我讲一些我表叔小时候的故事。
   
    表叔小时候叫“双全”,从小就很尊敬老人、孝敬父母。亲戚邻居都称赞他很有孝心。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双全总是要让父母和长辈先吃先尝。他爱用“鱼鳅毫”(一种农村用的捕鱼虾的竹器)捕鱼鳅,每次捉到鱼鳅,煮熟后都要让父母先吃,也要给舅舅们送去一些。桃子、李子等水果成熟了,也总要父母先“尝新”,双全爱劳动,担水、找柴,样样家务都能干。当时,他的个子还不很高,邻居们说“双全担水,‘三爷子’一样高……”。凡是有求于父母的事,他总是诚心请求。他要远离家乡赴法学习,开初,父母(我姑公姑婆)是不同意的,但经他多次恳求,全家人和亲戚邻居等都同意了,还欢天喜地为他送行。封建社会妇女是要缠足的,但他认为这是对人体的摧残,不是男女平等。为了不让他妹妹聂荣昌(我的二niang)受缠足的痛苦,多次向母亲请求,终于使妹妹保住了一双天足。
   
    表叔从小就很有爱心,他心就善良、同情弱者。他外祖父家寄居一个孤寡老人叶三公,他常为叶三公请医治病,付钱买药,使叶三公病愈。他在寒风刺骨的路上遇到一个饥寒交迫、全身发抖的小叫花女,就将她带回家里,请母亲给她饭吃,后又请母亲拿衣服送给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江津中学八班桂万年同学,患肺结核,其他同学怕传染,不敢接近,桂非常痛苦和悲观,他却主动护理桂万年,为其取药煎汤,并劝说开导和辅导作业。同班同学聂鸿明因踩浪桥,损伤了右脚,他立即请同学协助自己,将聂鸿明送往“人道医院”治疗。因此,同学们都爱戴他,尊称他为“老大哥”。
   
    表叔小时天赋就好,他读书勤奋,极具恒心。他读书从冲口开始,以后在吴滩、油溪和永川的陈食,无论路途多远,酷暑寒天,都坚持上学,做到不迟到、不早退。他肯动脑筋、善于思考,又能排除干扰,在闹中取静,有时面墙而读,有时独坐静思。对疑难问题,不轻易问人,自己反复思考,或查阅资料,力求搞清弄懂。他在江津中学第一学年时各科考试平均分数为77·4分,是八班学生中几个成绩的佼佼者之一。有趣的是有时还和他小表妹比赛背诵国文,他总是第一个熟背。在留法期间他写回的家书中就有“学不成,死不归”的誓言。同学曹钟庆曾被传为过目能诵的“神童”。他想试一下这个同学的真本事,就在下课时指着一篇文章,对曹说:“听说你过目能诵,特向你请教。”曹见到他的诚恳,就拉着他的手说:“我只是记忆力强一点,并非过目能诵。”曹钟庆还还对他说:“我国文底子薄,作文很差,诚望得到你的帮助……”从此,他给曹很多帮助,他们成为好学友。后来两人在路线上各走东西。在长征中,也是红军将领的表叔在一次紧张的战斗中,对手竟是时任川军刘文辉部中将军长曹钟庆,曹钟庆知道后就主动让道。解放后曹钟庆任重庆市政协委员,他回忆说:“当年在学校,聂荣臻对我像带小弟弟一样,总是循循善诱,不怕麻烦,使我的国文水准有所提高,作文有了进展……”
   
    表叔是1918年离开家乡江津投入到火热的革命生涯的。此后,他只在1956年他因军工企事业建设回了一趟江津,住在江津地委招待所。在1986年以前,江津家乡的亲人及领导与聂帅的联系都是书信。其实,当时他的亲戚都有许多机会和见面,我母亲是聂帅的亲血表妹,她1958年至1965年8年间都住在北京,全面有机会去看望表兄,但她没去。当时大家都认为:他是开国元勋,身居高位,日理万机,肩上担子很重,工作繁忙,我们不应该去给他添麻烦,去探望他还容易被人误解为不廉洁等……
   
    其实,表叔他是个性情中人。1958年家乡的一个亲戚龙庆云因事到北京,准备去探望他,最后考虑到他很忙,走到了总参管理局都没有进去。后来表叔知道这事,多次面露愠色地说:“龙庆云来北京,我的门砍都不跨,北京这么大,莫非我能找到你吗?”1961年,家乡江津和全国一样,遭受“大办钢铁”人祸和自然灾害,群众生活极端困难,表叔写信给家乡党委和政府:“乡亲们的生活遇到暂时的困难,谨向公社的同志们及乡亲们表示慰问……我相信,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战胜暂时的困难。”
   
    应该说,在聂帅家乡江津,我是较为幸运的一个,因为我多次聆听到了他老人家对我的谆谆教诲,感受到他老人家对家乡亲人的关爱,对家乡发展的关心。
   
    1986年7月1日,是我党成立65周年的日本,也是我和江津县的领导第一次见表叔的日子。这天,我和江津县委书记辜文兴等一行去看望我表叔,向他汇报家乡的建设情况,大家是既高兴,又激动,更紧张,高兴的是要看到这位开国元勋了,紧张的是怕汇报不好家乡的情况而影响的他健康。但我们一见到他老人家,他那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神态,就使我们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表叔坐在轮椅上,很高兴地举动双手,表示对我们一行的欢迎。当聂办的周秘书向他介绍了我们,并听了我们带来的家乡人民对他的问候和祝福后,表叔深情地说:“我也想念家乡呀!转瞬又是几十年了,但不得回去,人愈老愈思乡呀,现在年纪大了,也不能动了,想念也是空话了,也不能回去,唉! 托你们向乡亲们问好……现在这个情况,动都动不得,老了,88岁了,二十多岁离开家乡,六十八年没有回到家乡了。”
   
    表叔给我们讲起1956年他因军工企业回了一趟江津的事:“那年回到县城,看了一看,当时地委在江津,住在地委。去时,我提出要到江津中学去看一看,我原在那个中学读书。他们把教员、学生通通都赶跑了,我去看个空房子,我说,我来看什么?——怪得很,地委书记是山东老乡,把师生们通通都赶跑了,莫明其妙……”当听到我们解释是“为了安全,地委按照保卫工作的要求这样办的”时,老人家说:“那时都解放了,又不是白区,解放以后了嘛,去看一看同学嘛,我也是那所学校的嘛。结果,看的是空房子,真是大失所望。”
   
    在会见中,表叔多次问:“老家还有哪些亲人?”我给他汇报了许多人的名字和出身。他又问:“我外祖父住在桂花屋基,恐怕都没有什么人了?”这是我第一次见表叔,以前虽通过信,但他对我映像还不很深,这时,辜书记对老人家说:“聂帅呀,这位就是你舅舅的外孙,叫杨辉宗”。我接过话茬向他说:“我外公叫唐庶咸,母亲是唐廉珍。”老人家一听马上就说:“唐庶咸是我的大舅父,他下还有唐海潭(我三外公)、唐富华(我么外公)、唐廉珍……”表叔兴奋起起说:“对啦,对啦!——有亲戚来了,真有意思……”当我转达我妈妈对他的问候时,老人家说:“我大她五岁,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常玩。她先住在桂花屋基,后搬家到柏杨屋基,那时经常来往嘛……谢谢她,谢谢她,我也向她问好,希望她好。这些老亲戚没有什么人啦,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呀,活着也不得见啊!”
   
    这次拜见表叔,他问得很多很细,听得也很认真,还反复提问。家乡的生产、建设、人民生活好不好?碑槽的树子长得如何?县城里的遗爱池现在作什么用?县里有没有公路,城里头是不是还那样坑坑洼洼的?……我一一回答。表叔最后说:“都靠你们的努力啊,要把家乡建设好,江津是个大县啦,建设四个现代化,起码应该建设公路,各种建设都应该搞一搞,不要太落后了。”
   
    时间已经超过医生的规定,表叔高兴地和我们一起照相,见我们并排站在他的后面,他抱歉地说:“我有病起不来。”照了一张后,他又说:“再来一张吧……总而言之,请你们回去代我向乡亲们问好。”当我们依依不舍地道别时,表叔说道:“但愿再次见到你们,欢迎你们来……”
   
    老人家很舍不得我们离去,我贴在他耳边说:“望您老多加保重,祝您健康长寿。我出差北京又来看您。”表叔点了点头后说:“欢迎你们来——”他的声音是颤抖的,眼眶是湿润的……
   
    我回家后,我将看望老表叔的情况给母亲细说了,母亲后悔在北京那么多年都未去拜望他:“当时怕打扰他啊……”
   
    1988年11月26日,是我第二次拜见到表叔的日子。这次我到北京是为了协调救灾汽油的运输问题,同我一道进京的还有镇人武部部长古再双和铜锣乡党委副书记李碧清。聂帅办公室秘书来总参四所,了解我办事的情况,他知道我想见到表叔。但根据当时情况,周秘书担心表叔见到家乡来的亲人,会增加心脏负担,影响健康,就劝我待明年春暖花开时再看望他。我不免有些失望,于是,我给他写了简短的问候信请周秘书带回——
   
    敬爱的表叔:我出差北京,很想也应该来看望老人家,但听说您老身体欠佳,这就只好等待明年春暖花开时了。敬望老人家好好保重,祝老人家健康长寿。晚辈杨辉宗。1988年11月25日下午于总参四所。
   
    真是太幸运了,表叔见信后却要见我,得知这个喜讯后我是非常兴奋。我庚即于11月26日下午赶到表叔家中,一见面,老人家就亲切地拉起了家常。表叔笑着对秘书说:“今天你们不用记录,我们是拉家常。”他问老家聂家还有哪些亲人?唐家的亲人还好不好? 问我认不认识他的二叔聂奎录?他问壁上挂灯那座聂家的老坟有人过问(上坟)没有?问我读了多少书?问我具体工作是什么……表叔还给我讲了聂家和唐家过去的情况。他说:“过去,聂家和唐家都是比较有声望的大家族,不过败也败得早啊!你外公唐庶咸是我的大舅,他是个本份人,不抽大烟。唐海潭、唐富华都抽大烟,这个家败得很早……”表叔又问起家乡今年的干旱和冰雹灾情。我说,虽然今年灾害严重,但全县上下都采取了补救措施,估计今年不会有多大的减产。表叔听了语重心长地说:“江津的江河多嘛,发挥不到作用吗?还是要兴修水利啊……水利要发挥作用嘛,不然是经受不住的啊……”
   
    表叔突然问我认识夏祖辉吗?这个人我听说过但没有见过,是江津老家的,表叔问我是不是土改时镇压的?我说他是土改时被吓倒的,自杀了。表叔说:“土改时一些地方从肉体上消灭地主是不对的,人都被吓死了,可见其声势啊……那不是我们党的政策。要知道,有很多都是有文化、有知识的人才呀!对有各种专长的人,都要注意爱护他们,发挥他们的作用。聂祖辉留过日,对柑桶很有研究,又热心,又在行……那时中央要我代理北京市长,我就没有提倡在肉体上消灭地主。”听了表叔这席话,我心里很沉重。
   
    表叔四顾了一下房间后又说:“我这里就象一个医院,就是吃药、打针,全靠他们护理……我打了几十年仗,未打伤,也未打死,你说笑人不笑人?”在场的护士说:“这是您老福大命大呀! ”  
   
     表叔将我介绍给他夫人张瑞华和女儿聂力。他指着我对聂力说:“这是我舅舅女儿的儿子。”我第一次见到了表叔娘张瑞华老人和表姐聂力将军。这次表叔说了很多很多,我都一一作了回答。最后表叔留我在他家吃饭,要我坐在他身边。他一边吃饭一边又重新问起家乡的建设、财政收入、群众生活、亲人的健康等等……表叔要我把帽子揭了,说:“外边的气温低,不注意会感冒的” 他还对我说:“你回去给你妈说,望她好好保重。不容易呀,她只小我四五岁。告诉你妈——”他用手指着的头和胸继续说:“我都好,就是腿不行了。” 最后表叔和我照像,知道这是专门照来送给我母亲看的,他就认真,坐得很端正。几十年不见,一定要让表妹看个真切,照了几次都不满意,最后表叔决定戴上眼镜与我从照。
   
    表叔是个艰苦朴素、严于律已的人。作为开国元勋,他对旧居江津吴滩石院子的修复是并不同意的,他多次说:“中央有规定,我们要严格按照规定办事。”家乡党政为了保护文物,开展爱国主义和革命传统教育,经过上级相关部门批准,要对他旧居进行修复,他这才原则同意。但他多次强调:“要少花点钱,多栽点松柏。”对于家乡报请他帮助解决的困难,他既表示深切的关心,又嘱咐秘书联系“有关部门关心一下”,但又严格要求我们“要自力更生、顾全大局、走正渠道。”
   
    1989年4月26日,我陪同唐昌放同志去北京看望表叔。在周秘书引领下走进了表叔的会客室,瑞华老人家也在座。此时的表叔已经是90高龄了,身体很弱。唐昌放说:“我们受江津县委、县府委托,来看望两位老人家,祝老人家健康长寿。”瑞华老人家高兴地说:“谢谢,谢谢。”
   
    表叔和蔼可亲,他说:“家乡的情况周秘书已经告诉过我了。我只想问一件事,就是庄稼长得好不好? ”昌放同志汇报后,老人家非常关心地告诫我们:“我们江津是个大县呀,我们国家人口多,吃饭这件大事疏忽不得呀,要毫不放松地把农业抓好才行啊!”我接着向老人家说了一句话:“感谢老人家关心,我们一定努力,也请老人家放心。”表叔听后面对我问:“你母亲现在好不好?”我说:“我妈现在成都我姐姐家。她很好。”表叔又问:“你姐姐的家景好不好?”我一一回答了表叔。
   
    这时,唐昌放恳求老人家对家乡送去的广柑别再给钱了。原来,江津县每年在柑橘成熟的季节都要给老人家送去一些柑橘,表叔总是及时将柑橘分发给周边的工作人员,还要给小平、叶帅等战友送些去,他高兴地说:“来来来,大家都来尝尝我老家江津的特产……”不过,表叔很快就会给江津寄来钱。老人家听了唐昌放这话后说:“感谢你们,但是广柑是农民辛苦种出来的,我不能白吃……”同时,他又指着我笑着说:“他带来的可以不给钱,是亲戚嘛……”
   
    见面快结束时,老人家又说:“粮食生产松不得啊,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吃饭这件事,千万不能疏忽。”会见结束,老人家高兴地和我们照了相,临别时,表叔和瑞华老人家将早准备好的阿胶、高丽参和果脯拿出,要我给我母亲带回去。这时,作为一个晚辈,我深深体验到血浓于水的人间亲情。
   
    1989年9月,北京举办亚运会。我受委托,代表江津人民前往北京向亚运会捐赠礼品,病中的表叔在电视中看到捐赠仪式的新闻报导后,高兴地说:“家乡人民爱国之心,要不断发扬。”亚运会开幕时到京的有江津、壁山两县的领导侯大川、郑洪等人,都想前往表叔家拜望他,周秘书报告后获得了同意,因为表叔病情的原因,周秘书作了精心安排:见面时不握手、不讲话,只招招手、照个相……后因徐帅逝世,表叔非常悲痛,医生就不同意会客了。对此,表叔深感不安。他说:“那样简单的安排都通不过,要给他们讲清楚,不是我不想见他们,实在是医生不让见呀!”
   
    1990年3月中旬,我又一次到北京出差,我请周秘书向老人家转报,我母亲想来北京看望他。27日上午,周告诉我说:“首长说能见见当然好。”周秘书又说,时间要定在气温回升以后。三天后,周秘书又在电话上告诉我:“你母亲来北京一事,我又一次给老人家说了,第一次,他老人家说:亲戚就那么一位了,能见见,当然好。所以,那天我说你母亲来的时间要和龙必涛、聂荣祥他们来的时间分开,好让两位老人见面时叙叙,昨天我汇报这事时首长又说:提到这件事,我真思绪万千,非常矛盾啊,没有什么亲戚了,几十年不见,见一见,当然好,但她也八十几岁了,长途劳累,能吃得销吗?万一……。是不是劝她不来算了,把我的和全家照的像给她带去,像前次,医生不让见,我还是只能想了嘛!”周秘书又说:“根据首长说的,你多给你母亲作些劝慰,要理解首长的想法是周全的……”听了这话我非常感动,表叔考虑很周全,最后还写了封给我母亲进行劝慰和说明情况。
   
    次年江津县荣获全国首届“双双拥模范县”称号,县长康纲有于元月份前往北京参加表彰大会,我陪同他到北京看看望表叔。27日,周秘书带我们到会客室,向老人家作了介绍。我们说:我们是来向向您老人家报喜,你的家乡荣获解放军总政治部和国家民政部命名的“双拥模范县”称号。表叔听了挥动着双手,非常高兴地说:“江津被评为全国双拥模范县,这很好,我很高兴,拥军优属,这不只是江津一个县的事情,这是四川的大事,是全国的大事。拥军优属工作非常重要,全国都要搞好。”他接着又说:“掌握政权,武装很重要,党要抓军队建设,全国都要抓军队建设。军队的工作一定要做好,地方要做好拥军优属工作,对人民在进行文化政治教育的同时进行国防教育,不要等战争来了才抓拥军优属工作。在和平时期就要好好抓。现在没有打仗,但要看到有的羽毛未丰,就野心勃勃,要有战争的准备……要建设就要稳定,要世界和平,要和平就得有强大的国防军,这是全党全国人民的大事啊”
   
    接着表叔回过头来又对我说:“去年,你妈想来看我,我写信劝她不要来,不是我不想见她,她八十八岁了,长途劳累,北京的气候又不好,要给她说清楚。”老人家的心是这么的细致,听了这席话,一股热流顿时涌上我的心头。
   
    表叔这次关于“拥军优属”的重要谈话,引起四川省委领导重视,时任四川省委书记的杨汝岱同志还来重庆,约康纲有和我到渝州宾馆,听取我们的汇报。
   
    表叔是个办事周全、办事严谨的人。因为是亲戚的原因,在家乡江津我是与表叔联系最多的人。我多次求他老人家为家乡题词写字,年寿已高之时的表叔基本上是谢绝题词写字的请求的,但对于故乡的请求,他基本上是有求必应,不过也有另当别论的时候。对“X X 烟草”单位请求他题写“ X X 烟草大厦”,表叔则认为这个意义不大,还会误导群众,于是就婉言谢绝了。他说:“我与烟草无缘啊”。对于题写什么内容,他也是要经过缜密的思考的,不是请写什么内容就写什么内容。某支部队请表叔题词,本来表叔就是带兵之人,是元帅,对军营对战士的感情比谁都深,但表叔就是经过三次请求才题写了。第一次是他觉得握笔不稳就推辞了;第二次请求时,他觉得自己对这支部队的军史还不很了解,又婉言谢绝了;第三找到他时,他问:“为什么老是要我为这支部队写字?”当他听了详细的汇报后,才同意题写。但对于对方草拟的“南疆铁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之师”和“将军摇篮”这三个内容,他是一个也未用,他经过缜密思考后,题写“珍惜部队的历史荣誉,发扬我军的优良传统,做新一代最可爱的人”的文字。
   
    1992年5月,我和辜文兴同志到北京筹办“在京江津籍人士座谈会”,我们希望能顺程看望老人家,我们向周秘书说了此事。他很理解我们,但他很担心地说:“这次看望恐怕有困难,最近首长一直不很好,不知道闯不闯得过这一关?你们先办应该办的事……”果不其然,当我们筹办完会后的第二天,5月15日清晨,我还在熟睡中,表姐聂力就给我打来电话。她泣不成声地告诉我:“老爷子昨晚去世了……” 我听后真是惊呆了。尽管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这样的快,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听的是事实……我迟疑了很久,未向辜书记说这事,我怕误报。我随即给聂办打电话,冯秘书问我:“有什么事,这么早就来电话? ”当我问及表叔他老人家时,冯秘书迟疑了一会才伤心地说出了三个字:“不行了”。我追问了一句:“怎么个不行?”——我多么希望冯秘书说出另外一个结果来,冯秘书轻轻地说:“已去世了。”我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向辜文兴作了报告,辜文兴也深感悲痛。于是,我不顾一切地赶了过去。在场的人很多,还有中央领导。聂力表姐对我说:“你知道老爷子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啥?——他说我的根在江津……”
   
    我急速又赶回驻地,向辜文兴报告了这事,随后我们一起代表江津的父老乡亲,向我们敬爱的聂帅敬献了一个花篮,以表达家乡百万人民的哀思。表姐聂力和表姐夫丁衡高将军在极其沉重的悲痛中,对我们前往悼念表示感谢。我们劝慰他们节哀保重,我们表示要把家乡的各项工作做得更好,让远行西去的老人家含笑九泉。
   
    5月28日,表叔遗体火化。我们来到八宝山革命公墓,在宽敞明亮而又哀乐低回的吊唁大厅,和党和国家领导人宋平、杨白冰、温家宝、迟浩田、赵南起等一起向老人家作最后告别。
   
    ……
   
    表叔是建党初期的老党员,是经历了开国、建国、治国、强国的老一辈革命家,是亲身参与和支持三代领导核心的唯一元帅。党的第一代领袖毛泽东称赞他“是个厚道人”,第二代领袖邓小平非常敬重聂帅的“长者风范”,江泽民同志到任后就和国务院总理李鹏一起去看望聂帅。当表叔去世后,江泽民同志迅即题写了“聂荣臻同志永远和我们在一起”。这充分表达了全党、全军、全国人民对老人家的无限崇敬。
   
    表叔离开我们已经17年了,适逢今年又是他老人家诞辰110周年,我们更加思念他老人家。他老人家的革命精神、崇高品质和人格风范,永远鼓舞着全党、全军、全国人民。他永远和家乡人民在一起,他的音容笑貌永远在我们心里。
   
    我永远怀念聂帅!永远怀念我的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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