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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土文学] 长篇小说《欢镜听前传》23-25章,空坟里的石板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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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2-23 15:35: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重庆
第二十三章 空坟里的石板玄机

神仙口钻进古墓后,急忙点燃了那束火把。他首先看到半边脸蜷缩在古墓的角落里。半边脸的衣服扣子全都掉完了,衣襟向两边敞开,现出白白的肌肤和两个丰满的乳房。神仙口长长地出了口气,温和地责备道:“半边脸,你这样没头没脑的乱跑,万一 ……”继而想到,对方
本来就是一个疯子,没头没脑的举动不正是疯子的正常行为吗?神仙口只好牵起半边脸的手,牢牢地握着。他怕半边脸又一次失踪了。看起来,这是一座典型的大户人家的墓穴。在四川,人们称这种墓穴为深基洞。墓穴很高,也很大,不亚于一间活人住的屋子。墓壁全用青石砌成,石壁上刻着一些古装人物,似乎是一出什么戏。在火把的照耀下,墓穴里显得空荡荡的。一些不值钱的陪葬品,散乱地摊在地上。墓穴中央,一口黑漆的大棺木早已被盗贼撬开,棺木散落一地。神仙口看了看手里那件铜灯盏,问:“半边脸,这个东西,是不是在这里面拾到的?”

半边脸茫然地望着神仙口,茫然地点点头。但是,墓穴里根本没有成了“人”形的何首乌。这一点,神仙口倒是很快就想通了。何首乌虽然从坟墓里钻出来,却不一定生长在墓 穴里,肯定在墓穴的地底下。想通了这个问题后,另一个现象却引起了神仙口的注意:坟墓里虽有几件不值钱的陪葬品,但是,墓主的尸骨到哪儿去了?为什么没有发现一根死人骨头?盗贼们要的,是值钱的陪葬品,而非死人的森森白骨啊!难道,这是一座空坟?墓主生前耗费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怎么会让其闲置不用?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玄机!神仙口将那件铜灯盏凑到火把前,观察了许久。接着,又举起火把,绕着墓壁走了几圈。最后,神仙口的目光,落到了墓室入口处的那块石板上。“啊啊啊……”半边脸忽然拉住神仙口的衣袖,一边嚷着,一边指了指那盏铜灯盏,接着又指了指地上的一块石板。那意思分明在告诉神仙口:那件铜灯盏就是在这儿拾到的。

“好好好。”神仙口朝半边脸宽厚地笑了笑,说:“半边脸,我知道了。”神仙口又开始细细地端详着手中的铜灯盏。他有一种直觉:这座没有尸骨的古墓,似乎跟这件铜灯盏有关。渐渐地,他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他的脸上,又开始现出心跳加快后的潮红。“半边脸,半边脸。”在猛烈的心跳中,神仙口一把抓住半边脸的手,激动地说:“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是一座空坟的原因。”也许是神仙口激动的情绪在那束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怪异,也许是神仙口抓住半边脸的手用力太猛,也许……总之,半边脸惊骇地望着他,惊骇地啊啊啊地大嚷大叫起来。半边脸啊啊啊的嚷叫声反倒把神仙口惊了一跳,手中的那件铜灯盏当一声掉到地上。一瞬间,神仙口有些恼怒地说:“半边脸,你嚷什么?”受到惊吓的半边脸猛然间在神仙口手臂上咬了一口。神仙口“哎哟”地苦叫一声,不得不放开紧紧抓住半边脸的手。
半边脸先是绕着墓 室疯转一圈,然后啊啊啊地一路跑了出去。神仙口忍住疼痛,急忙喊道:“半边脸,半边脸。”他正想冲出墓门,却突然听到一声霹雳般的怒吼:“狗杂种,滚出来!”一刹那,神仙口惊呆了。

第二十四章 老驾长的眼见为实

神仙口举着火把,呆呆地站在墓室门口。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驾长的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半边脸,另一只手握着一根木棒。那根木棒直指神仙口。驾长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不停地抖动着,他怒睁双眼,逼视着神仙口,愤愤地骂道:“狗杂种,没想到你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驾长,人面兽心?你这话从何说起?”“狗杂种,你想婆娘简直想疯了吗?”驾长咬牙切齿地说,“你看一看,你想一想,半边脸只是一个疯女人啊!你……你……早先,你说送她到五里坡,去找她的什么小弟娃,我老老实实地相信了你的鬼话。你……你……没想到,你把她弄到这坟包里来,你……”那根木棒朝神仙口扑面打来。神仙口一闪身躲过了。他一把抓住驾长的手,急切地说:“驾长,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做那种猪狗不如的事情啊!驾长,你可以问半边脸,我做那种事情了吗?”原来,驾长在送走半边脸和神仙口后,立即返回江津城里。他要找到半边脸的亲人。好在,江津城并不大,又出现了这么一个女疯子,在文化生活异常贫乏的年代里,正是街头巷尾的人们活跃思维、丰富精神内容的谈资。要打听这样的一个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驾长没费多少工夫,不仅打听到了半边脸的身份,还落实了她的住
家。驾长回到船上时,天已经黑了。而此时此刻的神仙口与半边脸,正待在古墓里,神仙口正在寻找空坟的秘密,全然忘记了时间。驾长左等右等,都不见神仙口返回。他实在放心不下,索性燃起一束火把,手提一根木棒,往五里坡方向走去。在路过灯泡子时,驾长突然听到半边脸的大嚷大叫声。他大吃一惊,急忙跑上灯泡子,正好与半边脸迎面相撞。驾长举起火把一照,半边脸的衣服扣子已全部掉完,整个胸脯暴露无遗。此情此景,没有任何理由不让驾长想到那件事上去。更何况,神仙口正是身强体壮、如狼似虎的年龄。

神仙口知道,他很难——至少暂时无法给驾长解释清楚这件事。他只得不断地说:“驾长,你问她,你问半边脸,我到底做没做那种事?”对于像驾长这样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只相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仔细一想,驾长的怀疑有十足的理由:在这样一个荒山僻野的地方、在这样一个黑灯瞎火的时候、在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古墓里,在一位成年单身男人跟前、一位女疯子的衣服扣子全部扯掉了……还有什么样的口头解释可以让驾长消除心中对神仙口色胆包天的怀疑呢?“狗杂种,你让我问她?”驾长气愤地说,“你让我问一个女疯子?亏你狗杂种想得出来。老子打死你,打死你。”驾长举起木棒,狠狠地朝神仙口身上打去。这一次,神仙口没有躲,也不再作无用的解释。他闭上双眼,在驾长一次接一次的木棒打击下,他忽然间双膝着地,跪倒在驾长面前,泪水顷刻间就淌满了他的脸颊。他埋下头,只低沉地说了一句:“驾长,老人家,我乘积绝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绝对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就在驾长打得起劲时,旁边的半边脸却啊啊啊地嚷起来。她先是学着神仙口的样子,双膝着地与神仙口并排着跪在驾长面前,连比带划啊啊地不知说些什么。看那表情,她似乎在给神仙口求饶似的。驾长与神仙口都吃了一惊,惊愕地望着半边脸。半边脸抬头望着驾长那根举在半空中的木棒,猛然站起身,扑向前,从驾长手里一把夺下木棒,死死地抱到怀里,嘴里啊啊地叫着,双眼恨恨地盯着驾长。半边脸的举动反倒把驾长吓住了,他大大地后退一步.他望见半边脸眼中的凶光,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神仙口急忙站起身,拉了半边脸一下,又望
了望驾长。他有些明白半边脸那些举动里的意思了。别看半边脸疯疯癫癫的,神仙口真诚地关心她,对她好,她虽然失智的心中还是知道:那位在古墓里牵着她手的男人是个好人。在半边脸目露凶光的逼视下,驾长禁不住又退了一大步。驾长苦着脸,巴掌在脑门上啪地拍了一下,自我解嘲似地说:“嗨,我冤枉活了几十年,还管人家的这些闲事干什么?”驾长的话更让神仙口难堪、更让他哭笑不得。在驾长的心中,他可以不管这件闲事,却并非否认神仙口没有做过那件事啊。神仙口说:“驾长,你要怎样子才相信我的清白呢?”

驾长刚要说话,却猛然发现半边脸举起木棒朝他迎面打来,他啊呀地惊叫一声,双手抱住脑袋,一转身旋风般地奔下灯泡子。身后,传来木棒击打在地面的声音.神仙口一把拉住半边脸,问:“半边脸,你发疯了吗?”在这一瞬间,他忘记了半边脸原本就是一个疯子。“啊啊啊……”望着飞快地消失在黑夜里的驾长,半边脸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

第二十五章 半边脸的男主人

既然天已经黑尽了,无法把半边脸送往五里坡,那么,驾长与神仙口一合计,干脆,把半边脸送回江津城算了。由驾长带路,神仙口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半边脸连拉带推地拉进了一扇红漆大门。据先前驾长探得的消息,半边脸原先就在这扇红漆大门里做工,为江津城某单位的头头当保姆。神仙口进到屋内的时候,头头正站在屋中央,双手背在身后,衣袋里插着一本红皮封面的书。他将神仙口、驾长、半边脸三人一 一地审视良久。半边脸的腰上缠着一根蓝布条,那是驾长从船上找出来给她系上的。此刻,她正惊恐地躲到神仙口身后,双手同样惊恐地抓
住神仙口的衣背。“你们是哪里人?你们是干什么的?”那位头头先是审视着神仙口和驾长,又指了指半边脸,“你们怎么与这个疯子婆娘搅到一起的?”

“同志……”没等神仙口说完话,那位头头立刻打断他的话,“谁跟你是同志?各人要明确各人的身份。”头头背着双手,在屋子里踱了几圈方步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拖板板车卖煤球的下力人吗?叫什么……”神仙口急忙说:“我姓乘,叫乘积。”“姓神?”那位头头的一只巴掌贴到脑门上,微微地低着头,翻起两只上眼皮,那目光似乎是从眼眶里由下往上斜射出来的一样,“一个拉板板车卖煤球的,居然姓神?真是笑死人了。按照我的看法嘛,你应该姓鬼。对对对,就这样决定下来,你不姓神,就姓鬼。牛鬼蛇神的鬼。”神仙口的脸孔气得发红,整个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半边脸越发紧紧地拉住神仙口的后衣背,她也跟着神仙口颤抖起来。不过,神仙口是因为愤怒,半边脸则是因为害怕。站在旁边的驾长,眼见屋子里的情形,他又一次深深地后悔了:真他妈的不应该管这些闲事。想了想,他跨前一步,刚想解释道:“同志,你家里的人跑……”“慢慢慢。”头头急速地取下脑门上的那只手,一条手臂在半空中笔直地伸着,连接在手腕上的手指摊开来,五根手指如五朵白花,刚好挡到驾长眼前。驾长只觉得眼前有一阵炫目的肉白色光影,将空气阴森森地刮到他脸上。

头头说:“先不要谈那个疯婆娘的事情。你又是谁?”有了前车之鉴,驾长不敢在头头面前说出自己的姓氏了。现在,他已经非常后悔管这件闲事了。他随随便便地答道:“我姓什么都没有关系,我只是一个在几江上推船的老头……”“哦……我明白了。”头头慢慢收回那只手,又背到身后,脸孔高高地扬起来,“原来,你是屙篾条屎的。”驾长的脸孔也顿时涨红起来。过去,在四川,人们一般把在江河上讨生活的船工(主要指那些推船的男人)称作“屙篾条屎的”。为什么有这样不雅的称呼呢?因为,大凡到河面上推船的人,家庭都很穷困,没有多余的钱花费在手纸上。一般情况下,船工解完大便后,往往折一小段船上的竹篾条(每艘船上都有做纤绳的竹篾条)当作手纸,久而久之,“屙篾条屎”的这个称号,作为对船工身份的一种蔑称,竟然一传十、十传百地在社会上流传开来。

神仙口猛然从身后拉过半边脸,猛然将她推到头头面前。头头没料到神仙口有这一招,他先是本能地一把抱住半边脸,继而惊诧地望着神仙口,嘴巴大张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神仙口涨红着脸,几乎是咆哮着对头头吼道:“管好自己屋里的人,不要让她到处乱跑。”话音刚落,神仙口便拉起驾长的手,转身冲出了大门。身后,传来半边脸凄厉的号叫声,以及木棒之类的重物落到那位疯女人身上的扑扑声,同时,听到头头气急败坏的骂声:“你跑,你跑,老子整死你。”“啊啊啊……”神仙口停下脚步,头深深地埋到胸前。驾长也停下脚步。片刻,他长长地叹口气,推了神仙口一把,无可奈何地说:“小乘,走吧。唉,好心无好报,我们还管人家的闲事干什么?”但是,他们可以不管这件闲事,偏偏这件闲事却缠上了他们。神仙口和驾长无精打采地回到船上,刚在船舱里坐下,点燃马灯(一种外面罩着玻璃的油),还没来得及认认真真地喘口气,突然,一条黑影扑上船来,扑一声吹熄了马灯,神仙口和驾长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谁?”惊愕中,神仙口和驾长各自操起一根木棒,高高地举起来。“不要打,不要打。”那条人影紧跟着咚一声跪到船舱中,急急忙忙地说:“老师,两位老师,救救我吧。”神仙口和驾长面面相觑。他们活了几十年,居然生平第一次有人称呼他们老师,生平第一次有人求他们救命。

驾长问:“你到底是谁?”“是我,是我。”跪在船舱中的那条黑影说:“我就是早先那位疯婆娘屋里的主人。”神仙口和驾长异口同声地惊呼道:“是你!”一时间,他们不敢相信,先前还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扬的江津某单位的头头,现在居然低声下气地跪到他们面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驾长放下木棒,埋下头仔细一看,果然是那位头头。那位头头戴着黑帽,穿着黑衣、黑裤,全身上下没一处地方不黑。很显然,他这一身装扮,为的是不引人注目。驾长直起腰,问:“唉,你这人,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哟,差一点把我的魂都吓跑了。”这句话,在头头听起来,似乎在讥讽他早先说神仙口不姓神就姓鬼的话,他急忙说:“是是是,这位老师姓神,就姓神。神好,神好。”神仙口和驾长相互望了一眼,莫名而又无奈地摇摇头。“你到这里来干什么?”驾长问,“那位疯……”说到这里,驾长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低音量问:“我听其他人说,那位疯婆娘原来是你的老婆,是不是真的?”

没料到那位头头听到驾长的问话,竟然哇一声大哭起来,想了想不对,又慌忙捂住嘴唇,呜呜的哭声就从指缝间漏了出来。头头出人意料的举动,反倒把神仙口和驾长弄得手足无措。两人慌忙弯下腰准备拉起他。头头不起,说:“两位老师,你们要先答应我:救救我。只有你们两位老师才可能救我。”神仙口说:“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请起来再说。”“不。”头头固执地跪在那里,“你们两位老师必须先答应我,我才能起来。否则,我就算跪死在这里,也不起来。”“小乘,你看这个事……”驾长望着神仙口,希望他拿一个主意。神仙口犹豫了一下,审慎地问:“你光说要我们救你的命,到底是什么事情?犯法的事情我们是不做的。”“不是犯法的事情。”头头急忙说,“不杀人、不放火、不偷、不抢……”神仙口与驾长又一次面面相觑。他们很难想象,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在这只小小的木船中,那位在江津城里
风风光光的某单位的头头,竟然鬼使神差地扑到船上跪倒在他们脚跟下。难道会有什么好事情落到他们头上?头头的眼里放出光来,他在船板上咚一声磕了一个响头,压低声音说:“两位老师,答应我吧,救救我吧。”“好。”驾长说,“只要不做犯法的事情,我们答应你。”
“谢谢两位老师。”接着,头头说出一件事来,把神仙口和驾长惊得目瞪口呆……

……
(未完待续,节选自《欢镜听前传》,作者欢镜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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